付航、漫才兄弟、哈哈曹、山河等新勢力崛起,喜綜大年背後的行業之變

搜狐娛樂專稿(胖部/文)

2024年毫無疑問是喜劇綜藝的大年。

從《喜人奇妙夜》重新出圈,到《喜劇之王單口季》《脫口秀和ta的朋友們》兩檔脫口秀綜藝雙台打擂,再到《喜劇大會》开播以及《單排喜劇大賽》等進入排播或制作,這一年的喜劇綜藝可謂遍地开花。

除了重點項目的數量遠超於以往,話題同樣如雨後春筍般衍生。

付航的“PASSION”名場面成爲名梗,甚至影視路演現場時的明星們會被要求模仿;“一個人撐起公司流水”的徐志勝和“脫口秀承重牆”呼蘭,靠新的行業“站位”上了熱搜。

值得一提的是,今年女脫口秀演員也成爲話題中心,於貞吐槽男rapper“有病”、山河自詡“純欲風”、菜菜大談經期羞恥、漆漆“造謠”與郭麒麟約會等都成爲出圈梗。

同時,漫才兄弟、哈哈曹、“胖子門窗”劉仁鋮、“哲學碩士”於祥宇以及更多女演員如唐香玉、Echo、王越、張慧等喜劇新人的出圈,正在形成一批喜劇新勢力。

節目升溫、新人湧出的背後,是一個經歷洗牌、群雄並起的线下喜劇產業。

十年生聚,南北大战

進入互聯網時代,綜藝一直是國內喜劇行業的主要曝光渠道。

最初如《笑傲江湖》《歡樂喜劇人》等電視綜藝,率先开啓了觀衆們在线上觀看喜劇的熱情,德雲社、开心麻花和劉老根藝術團等目前頭部喜劇團體的許多新一代演員,也是在這個階段走入全民視野。

而在线視頻時代,笑果文化喫到了第一口蛋糕。

這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其必然性的,與誕生於北京、由石老板等脫口秀演員打造的品牌單立人喜劇不同,笑果文化的創始人葉烽、賀曉曦都是電視制作人出身,2014年笑果文化成立時最初的班底李誕、王建國等,基本來源於他們在東方衛視的節目《今晚80後脫口秀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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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時的脫口秀行業,還只能說是一群愛好者們的自娛自樂。

2010年,西江月成立了最早的北京脫口秀俱樂部,業內稱爲“北脫”,許多演員最初的啓蒙都在這裏完成。

深圳,做英語口譯程璐和就職醫藥公司的梁海源最初在“外賣俱樂部”演出,某天還被一個女生直接上台吐槽他們的演出不好笑,這個女孩叫思文。

石老板在2015年進入脫口秀行業,在次年拿下首個脫口秀圈賽事——上海國際喜劇大賽第一屆冠軍,並在2017年1月拉上幾位老友成立了單立人喜劇,包括第二屆冠軍周奇墨、第三屆冠軍劉暘以及當時還是律師的小鹿,四人後來並稱“石墨鹿教”。

這些人後來成爲脫口秀的第一代明星,也經歷了此後十年脫口秀的風雨。

2017年,《吐槽大會》讓廣大觀衆認識了脫口秀,也开始吸引更多愛好者在各地演出;2019年《脫口秀大會第二季》的爆火,則以一種類似選秀的形式,徹底改寫了這個行業。

獲得資本加持的笑果文化,正是憑借手握頂級綜藝IP的優勢,在整個行業裏產生了巨大的虹吸效應。

是繼續在各地俱樂部演出,滿足於一場一場的收入,在小範圍內制造個人品牌?還是靠着大衆媒介快速傳播個人影響力,甚至可能靠一個梗一夜爆火?

這道選擇題很多人都會做。

單立人喜劇的許多演員先後南下,最早是Rock和卡姆,然後是楊笠,再是楊波、小北、楊蒙恩、徐志勝等等;小鹿和周奇墨最終也選擇出走,原因很簡單,直到2019年,“不出名”的他們甚至還很難完全靠表演生存。

石老板後來回顧周奇墨離开的時候,曾經有些哽咽地表示:“如果單立人有自己的節目,情況就不會這樣了。”

2021年10月13日,周奇墨拿下《脫口秀大會第四季》“大王”;15日,由單立人提供內容支持的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》开播。

單立人喜劇最早嘗試线上綜藝,是2020年的脫口秀節目《聽姐說》,因爲沒有线上經驗,這次嘗試最終難言成功。但無心插柳,憑借在默劇、木偶劇和素描喜劇(sketch)等領域的積極探索,單立人最終找到了機會。

劉暘參加了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2》,並在《喜人奇妙夜》最終摘下冠軍;而單立人的詹鑫則憑借“劉波er”的角色,更早在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》第二季成爲亞軍。

再到《喜劇之王單口季》,良言、大老王、漆漆、夏夏等一批單立人系演員紛紛登場,掌握頭部綜藝資源,單立人終於走出了最危險的時候。

但擡頭望去,行業已經大變。

喜劇的“战國”時代

2023年5月之後,笑果文化危機空前,整個行業人心惶惶。但新的機遇,恰恰是在這個節點悄然產生。

秦失其鹿,天下共逐之。

許多聲音會指出,《喜劇之王單口季》《脫口秀和ta的朋友們》是從《脫口秀大會》“一拆二”的兩檔節目,這倒也並非無因。

龐博、王建國、楊笠和周奇墨這四位換了平台,成爲《單口季》的喜劇老友。而根據公开信息,他們四人包括王勉都已經選擇離开笑果文化,比如龐博籤約了李雪琴的工作室,今年就獲得了不少綜藝約。

甚至《喜劇之王單口季》的制作班底,如總制片人譚曉虹、總導演楊曉雨、執行制片人沈思佳等,也基本是《脫口秀大會》系列的主要陣容。據媒體消息,笑果中層的核心導演組離職了近80%。

看起來還是“南笑果,北單立人”兩大廠牌的鬥法,但其實行業邏輯已大不一樣。

在笑果文化和《脫口秀大會》如日中天的同時,不斷擴展的喜劇市場已經推動諸多脫口秀演出場所的產生,以及更多演員們的加入。據統計,目前全國脫口秀演出團體超過127家。

如果笑果文化還在,這些團體中的演員們基本需要籤約笑果文化,才能在大屏幕上走得更遠;而各地的團體則會在這種機制下被長期吸血。

但今年,這些團體的發起人們有許多坐到了節目現場,獲得了不少曝光。比如偉大爺,他主持的笑嘛喜劇俱樂部,旗下演員漫才兄弟和哈哈曹在《脫口秀和ta的朋友們》前四佔據兩席,分別拿下冠軍和第四。

每位演員離場前,基本都會介紹自己所在的俱樂部。曾經笑果掌握的傳播渠道,已經被分散給了不同廠牌和演員,帶來全新的生長機遇。

而這種喜劇綜藝的渠道優勢和“捧人”機制,正在更廣闊的喜劇行業裏打开更多機會。

過去幾年中,基於平台對市場的觀察,對喜劇內容的發力正在成爲長視頻行業的新常態。

今年春節前後,就有爲“喜人”量身打造的《少爺和我》《大王別慌張》兩部短劇獲得了不小的聲量;蔣龍、王皓、史策、張弛等在各大影視項目裏頻繁亮相;脫口秀演員們也正在擁抱新機遇,出演了《慶余年2》的徐志勝,還領銜主演了武俠劇《俠客行不通》。

《脫口秀大會》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》兩檔節目或分拆、或改頭換面,並催生出更多節目試圖爭奪影響力;而新節目的市場認知度必然會受到影響,但更多元、分散的喜劇內容,卻還是保持了相當的傳播效率,整體表現堪稱驚喜。

在這方面,品牌方的合作意愿可以當作一個晴雨表。

改換平台的《喜人奇妙夜》,共計合作8個廠商、9個品牌合作;而且這個數據是持續走高的;《脫口秀和ta的朋友們》《喜劇之王單口季》都獲得了6個品牌合作,雖然相較《脫口秀大會5》的10個品牌仍有差距,但考慮到贊助市場變化和新IP的影響也足夠讓人滿意。

從平台到節目,從演出廠牌到演員,曾經的頭部資源正在被進一步分散,向行業釋放更多機會。或許也恰恰是這樣的環境,讓今年的喜劇綜藝煥發了全新的活力,也給市場帶來了新鮮感。

喜劇的“战國”時代,格外精彩。

內容的勝利

決定喜劇綜藝成敗的是內容。應該說,相比其他內容,喜劇的創作是最不可取巧、也最考驗創作者能力的。

而保證了幾檔喜劇綜藝成色的,是一群剛剛成長起來的喜劇新力量。

先看脫口秀,與上一波在脫口秀節目裏叱吒風雲的初代“草莽英雄”們不同,如今的演員們大多成長於各地越來越成熟的演出團體,能獲得前輩的經驗和較爲正規的訓練。

《脫口秀和ta的朋友們》的冠軍漫才兄弟,甚至是一對00後演員,據介紹,他們結識就是在开放麥之後去打遊戲的時候,後來甚至習慣了在遊戲准備時間裏彼此出梗的創作方式。

更典型的例子是小魚,目前還是一位北大醫學研究生。2021年底,他作爲20位發起人之一在校內成立了“趣聽脫口秀協會”,开始了脫口秀表演,這顯然離不开脫口秀在全國廣泛傳播的背景。

包括今年女演員的整體表現,也是源於脫口秀作爲一個窗口,越來越成爲女性發聲的一種渠道。今年兩檔脫口秀節目露出的女演員就有27位,數量比例和出圈情況都優於以往,而背後就是越來越多的女性進入行業的動態。

除了環境帶來的利好,傳播方式也在更加多元。

2019年,許多脫口秀演員就开始嘗試在內容平台上發布段子、演出現場互動視頻,其中就包括付航,他發布的與現場觀衆的即興互動,讓更多人看到了他反應快、動作幅度大、富於激情的演出方式,也讓“猴”、大專、“Passion”等個人梗廣泛傳播。

如果說最初一批脫口秀愛好者們,大部分是有機會接觸脫口秀藝術的精英階層,過去幾年市場的發展,正在把一批更有創作能力、更具天賦的演員們帶入行業,並釋放更多機會。

這樣的邏輯,也適用於整個喜劇行業。

今年《喜人奇妙夜》的成員們中,开心麻花的功勳導演王建華走到了台前,作爲“十上無難事”團隊的隊長,其內容創排能力獲得了充分展現,給不少觀衆留下深刻印象;而在兩檔節目中都能持續輸出優質作品的劉暘,也靠着內容能力獲得了更多擁躉。

女脫口秀演員們今年的出圈,同樣得益於在內容上的優勢。菜菜暢聊經期羞恥的一段作品,能夠在現場贏得192高票;小鹿關於自己婚禮的吐槽,也能讓資深已婚人士吳鎮宇深刻共情,有了良好的故事性和生動感,觀點輸出才更能讓觀衆入情入心。

伴隨着市場越來越成熟,喜劇的評判標准也越來越專業化,真正具有內容能力的喜劇人才正在被更多地看見,並爲綜藝等行業內容帶來了全新的生機。

但不可忽視的是,喜劇本身在當下所必然面對的問題。

過去幾個月裏,無論是於祥宇自嘲“嘴歪”帶動哈圈與脫口秀的粉絲大战,還是楊笠代言事件帶動的廣泛爭議,都在驗證着喜劇發展的難點,即不可避免存在冒犯與戲謔的創作方式,在如今的話題場中會被嚴肅看待、過分解讀甚至誤讀。

或者說,這是目前互聯網環境給整個內容行業帶來的難題,也是仍處於成長期的喜劇行業必然經歷的“成長的煩惱”。如何在輸出觀察和藝術加工的同時規避爭議點,是行業必須找到的答案。

但仍在狂飆突進的視頻平台和喜劇行業,不會因此停下腳步。

在明年的片單裏,主要的喜劇綜藝都已經官宣了新一季計劃,更多細分品類也在开發新綜。行業與熱愛喜劇的觀衆都會認同,“The Show Must Go On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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